海都记者郭大路
今天，10月31日，周一，万圣节。
打开朋友圈，晒最多的图是这样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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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志祥穿银色紧身衣、外搭粉色内裤，自称是“搞笑外星人”
在英语国家，万圣节是孩子们的节日。
这一天，他们可以挨家敲门讨糖吃，
不给糖就捣乱（Trickortreat）。
在美国，据说这一整周是
纽约“万圣周”(Halloweek)，
每年总有二三万名奇装异服的游行者，
装扮成各种鬼怪，上街大游行，
来观看的，据说也有一二百万人。
西方人把原本恐怖的鬼节，
过成了大PARTY。
古时候的福州人，
也喜欢搞这些神神鬼鬼的游行。
不过有一年闹得太离谱，
福建巡抚看不下去了，
直接叫停了福州的万圣节！
年福州的“万圣节”崇祯十五年的事，就被记录下来过。大路看到的，是《乌石山志·寺观·南涧报国寺》（清代福州学者郭柏苍著）中有这么一截记载：
崇祯十五年壬午二月，福州疫起，乡例祈禳土神，有名为五帝者，于是各社居民鸠集金钱，设醮大傩。初以迎请排宴，渐而至于设立衙署，置胥役，收投词状，批驳文书，一如官府。而五帝所居，早晚两堂，一日具三膳，更衣晏寝，皆仿生人礼。
日本画家鸟山石燕画的鬼。这张图是文中提到的“大傩（nuó）”
各社土神参谒有期。一出则仪仗车舆，印绶笺简，彼此参拜。有中军递贴到门、走轿之异。更有一种屠沽及游手之徒，或扮鬼脸，或充皂隶，沿街迎赛，互相夸耀。继作纸舟，极其精致，器用杂物，无所不备，兴工出水，皆择吉辰，如造舟焉。出水名曰“出海”，以五帝逐疫出海而去也。是日，杀羊宰猪，向舟而祭，百十为群，鸣锣伐鼓，锣数十面，鼓亦如之。与执事者或摇旗，或扶舟，喊呐喧阗，震心动魄。当其先也，或又设一傩，纸糊五帝与部曲，乘以驿骑，旋绕都市四周。执香随从者以数千计，皆屏息于烈日中，谓之“请相”。及舟行之际，则疾趋恐后，蒸汗如雨，颠踬不测，亦所甘心。一乡甫毕，一乡又起，甚而三四乡，六七乡同日行者。自二月至八月，市镇乡村日成鬼国，巡抚张公严禁始止。那年到底有没有闹瘟疫？
查了《福州市志·大事记》，没有这一年的记载。前一年，崇祯十四年(年)有三条：春，福州大旱；二月，地震；七月一日夜，福州受大风暴雨袭击……
查《福建省志·大事记》，年没有任何记载，年倒有这么一句：“春，福建巡抚张肯堂明令禁止福州城乡‘迎五帝’陋习。”
所以，那年有无瘟疫是不明确的，但是玩赛神驱鬼，这事倒不离八九。各乡的游神，把好好的福州折腾得“市镇乡村日成鬼国”，甚至于惊动了堂堂福建巡抚，发公文叫停。多年前，福州人这“万圣节”玩得看来也太过离谱了。
叫停福州“万圣节“的福建巡抚张肯堂叫停福州“万圣节”的这位巡抚，《乌石山志》后面补了一句他的下落：“张公讳肯堂，从事海上，镇宁波之舟山岛。辛卯年，舟山岛破，全家靖难。”别忘了年明朝灭亡，年后的“辛卯年”，已经是年，改朝换代之后的顺治八年。
张肯堂做了什么？为何“全家靖难”？
零碎找了些张肯堂的资料，这位巡抚，原来是松江府华亭县人——换算成现在，就是上海人了。他是天启五年（年）进士，可见是文人出身。做过余干县知县，崇祯七年（年）擢御史，崇祯十四年（年）巡抚福建。
他来福州上任那年，遇到了大旱、地震以及大风暴雨。这官，做得不容易。
最不容易做的，自然是末世的官，张肯堂来福州前一年，即崇祯十三年(年)八月，朝廷擢升郑芝龙为福建总兵官，署都督同知。郑芝龙是郑成功的爹，连这位曾经的海上大盗都做了官，可见明政府已经是风雨飘摇了。
接着就是明亡。逃亡来的唐王在福州即位，张肯堂“进太子少保、吏部尚书，寻改左都御史，掌都察院事”，顺治三年(年)，唐王死。顺治六年(年)张肯堂到舟山。鲁王任用他为东阁大学士。说是宰相的官位，其实，是提着全家的脑袋，跑到反清复明的基地舟山拥立小朝廷。苦苦撑持了没两年，清兵来了。
《明史》张肯堂列传中，有简略的陈述：
“顺治八年，大清兵趁天雾集螺头门。定西侯张名振奉鲁王航海去，属（嘱）肯堂守。城中兵六千，居民万余，坚守十余日。城破，肯堂从容赋诗自经。”临死前，张肯堂正衣冠，朝南坐，让四个妾、一个儿媳、一个孙女先死，然后从容不迫地写下绝命诗，自缢身死。他的母亲范氏，以及他弟弟张名扬一家几十口人，都自焚而死。
他的部下，有一个军官叫汝应元，从福建跟随他到了舟山，先他看破了世情，就在普陀山出家，号无凡。张肯堂死后，和尚无凡并不能了却凡心，他冒死进城，救出张肯堂被俘的孙子张茂滋，又收拾了张肯堂骸骨，安葬在普陀山。无凡为他守墓终生。
张肯堂临死前写了什么诗呢？大路找出来了——
虚名廿载谟尘寰，晚节空余学圃闲；难赋归来如靖节，聊歌正气续文山。君恩未报徒长恨，臣道无亏在克艰；寄语千秋青史笔，衣冠二字莫轻删。看来，文天祥是他的榜样。
今天万圣节
大伙都有啥节目吗？
欢迎留言和海都君分享！
海峡都市报社新媒体生活部出品值班编辑：林施烁鄢秀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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